【天地一家大爱盟】（脑洞补完计划）第八回 幽火之毒
祝大家中秋快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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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海，无名海岛。
一座高大的城池屹立于海岛东面凸起的山峦上，城外散落着零星的村庄。
方源的人道分身只来得及瞧上那么一眼，就被何春秋带着飞入城中，隐身于喧嚣闹市一角。
“此处临近中洲，吸纳了许多流民，人多口杂，正适合你感悟人道。”何春秋对人道分身交代着。
和在血炼池相比，人道分身已经模样大变，不再是恐怖的无面人了。
有何春秋替他遮掩脸庞，人道分身将长发束在脑后，扎成一把大马尾，显得比散散漫漫的本体精神多了。加上他一身利落灰色短打，配上平平无奇的五官，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凡人少年，落在人堆里毫不起眼。
“还不错，”人道分身伸着脑袋四处张望，“本体什么意思，再不错的地儿，还能比得上至尊仙窍？”
“至尊仙窍的人道环境被本体扭曲，虚假的环境里是悟不出真意的。”
“可我连修为都没有，没准明天就死在乞丐堆里了。”人道分身转向何春秋，一双眼珠滴溜溜地转着，“要不，你先给我几百万元石花花？”
何春秋微微摇头，笑道：“就算我给你，你哪有空窍存放？”
“不是还有宝蓝狸胃袋吗，那个容量大。”见何春秋面色含笑，人道分身也理直气壮，“不行就给我发点儿大爱盟贡献，那个印多印少不是你说了算吗，你总不能什么都不管我吧？”
“我的确有东西要给你。”何春秋道。
他递出一样东西，一枚眼瞳似的石头，由一根麻绳系着，那犹如瞳孔的缝隙中不时闪过一缕光，仿佛在窥视着什么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凝视仙蛊，我改良成了杀招，除了尊者，没人能发现。”
“就这？”人道分身很是不满。
“你还想要什么？”何春秋淡淡道，“大家都是一样的，怎么只有你要求优待？”
我不一样。人道分身有心开口申辩，但在炼制八转仙蛊如吃饭喝水般容易的何春秋面前，说什么都没有底气。
“喂喂，你倒是说清楚……”
人道分身眼睁睁看着何春秋离去，丝毫没有办法。
好歹给我个名字啊，人道分身心存怨念。尽管跟脚仅是一只六转蛊，但他坚信，自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。
那不如自己先取名字好了，反正本体不管这些，他才不想等到入道才有名字。
嗯，名字……
漂浮的灯火映照在人道分身脸上，抖动的光影模糊了他的五官，像是回到了他出生那一刻。
失去太阳的世界一片昏暗，幽天之上，恐怖的幽火只能带来无尽的冷意，于是人们只好各想办法，比如这座城市点燃的灯笼蛊。
人道分身仰着头，看向幽影森森的天空，想象那个曾经散发光和热的太阳。
但是他想象不出来。
哪怕他拥有方源本体的全部记忆，但那些与其说是记忆，不如说是画影，凭此他认识、知道、理解，却体会不到一丝经验和感情，犹如镜中摘花、水中捞月，尽皆空茫。
追根溯源，他不过是蛊虫变成的人，这些记忆不是复制，而是和本体链接来的。就像嫁接在主干上的一根藤蔓，本体所有的根基，并不属于他。
所以他的意识是崭新的，对于外界一切都茫然且疑惑。
疑惑么？人道分身耸了耸肩，那就这样决定了。
古月方惑。
他对自己说道。
潮水般的人群从他身边挤过，他们大都身上带伤，面容愁苦，步履匆匆。相比之下，那几乎是在散步的方惑，令不少人侧目。
中洲遭受劫掠，其他四域蛊仙把中洲当作战场，哪里顾得上这些底层蛊师的死活？
蛊师们四散奔逃，至于死伤的凡人，就成了一长串无关痛痒的数字了。
察觉到这点，方惑缓缓调整表情，整个人显露出一种孤儿般的哀怨。
总得找地方安顿下来，不然他就算饿死在这里，本体也不会给他一个眼神。
想到这里，方惑的哀怨更加真实了。
正当他盘算着要去哪里搞第一桶金时，忽然见一大波人朝远处一家铺子涌去。
方惑还以为哪家赌石坊出了货，等他仗着身形灵活挤到前面，就听见一人大声嚷道：“哪里贵了！七十九元石哪里贵了？！”
原来是一家蛊材店，柜台后一名伙计嚷嚷不休：“这可是新鲜的月兰花，当年古月家族的立身之本，卖你七十九元石哪里贵啦！读过最新的炼尊传记没有，那位早年就是从这里感悟炼道……”
方惑惊叹于他们胡编乱造的想象力。
要知道，本体可是亲口说过的，自己炼道天赋仅仅“稀松平常”。倘若本体当年有他们吹嘘的一半水平，那么第一世他没准能混成正道魁首。
现场的气氛逐渐变得奇怪了起来，迟钝如那伙计也感觉到了，他连忙开溜，留掌柜的一个人在后头擦屁股。
岛上很多从中洲逃难来的蛊师，而中洲何以沦落至此？即便不敢咒骂出声，他们心里也恨死了炼天魔尊，居然还有人要打着他的名头乱涨价，给他们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。
为了平息风波，店铺掌柜当即开除了那名伙计。
方惑瞄准这个机会，顶替了上去，谋到了一个营生。
这掌柜一开始还不看好他，但方惑是谁啊？拥有炼道尊者眼界的他，打理一家小小的凡材店铺简直牛刀杀鸡，说服掌柜的时候，甚至连演技都没用上。
最关键的是——凡人便宜啊。开给原先伙计的工钱，能雇百十来个凡人打下手，而且态度绝对毕恭毕敬。
唯一的问题是凡人不识货，但这是其他凡人的问题，不是方惑的。
方惑打算先在这里混个一年半载的，然后在被发现异常之前转移。至于感悟人道……那可是本体都毫无头绪的东西，他何德何能悟出个所以然来？
虽然比起本体显得过于咸鱼了，可是……本体也不会管他呀！
就这样，方惑在店铺里安顿下来了。
安稳日子过了小半个月，这天，一个来店铺里典卖蛊虫的年轻人，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“请问，”来客声音透着憔悴，“你们这里能用蛊虫交易吗？”
郑山川？
方惑一边拨弄算筹，一边打量这位伪装面目的年轻人。
当初在炼蛊大会上，郑山川和本体赌斗败北，应承下了为本体做三件事的约定。十多年过去，郑山川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，看样子还在为给师傅治病奔波。
他一双眼睛熬得通红，身上的旧斗篷都磨没了边，泛白的长袍短了一截，模样寒酸极了。
方惑来了兴致，主动迎上去，招呼道：“好说好说，客官请稍坐，不知您要换些什么？”
又是看座又是茶点，纵然殷勤招待他的只是个凡人，郑山川也有些不好意思：“我想多换些光道蛊材。”
现如今，光道蛊材是紧俏货，而且会随着黑暗的滋长，变得愈加宝贵。
“这个……”
见伙计沉吟起来，郑山川心里一紧，拿出一只蛊，试探道：“这只青曜蛊，是我近年来的独创，用来中和寒热病症有奇效，我愿意出售蛊方，换取清单上的蛊材。”
方惑接过清单一看，果然大部分都是光道材料，有几项珍贵的，他还没有权限。
“光道治疗蛊？这个前景好着呢。只是客官您也知道，现在凡是和光和火有关的，都是一天一个价，眼下这价格……”方惑佯装考虑了一下，才说，“虽说换不了这么多，但我听说光道和暗道是一回事，不如这样，挑些出来用暗道替代，暗道便宜，我还可以给客官成本价，加起来是……”
郑山川沉默地听着，布满血丝的眼睛微微发亮。光暗互生这样的至理，在这个凡人口中，竟似乎理所当然一样。
他深深地看了这名伙计一眼，认可了这笔交易。
“可以啊，小方，”见他做完这单生意，店铺掌柜拍了拍他肩膀，“也就你能卖掉那些赔钱货了。”
暗道和光道相反，逐渐生长的到处都是，显而易见的原来越不值钱了。
“只是，”掌柜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怜惜，“你又把价格压那么低，按照店里的规矩，是没有提成的，咳咳……你说你这孩子，怎么一点不为自己考虑呢？你就多卖一点元石，给自己换个住处……”
说这些有的没得，还不如给我晚饭加个鸡腿。方惑暗地里翻了个白眼。
这次他之所以一反常态，在郑山川这位炼道大师前显露了一手，也有观察他人命轨变化的心思。郑山川琢磨不明白之后，自会来问他的。
然而，他先等到了局势的骤然变化。
天空突然间亮起来了，金霞、星光、碧芒一下子铺满了半边天，另外半边也绽放出玄白色的光辉，与三光隐隐呈抗争之势。
“是尊者在对抗啊。”
“听说元莲仙尊复活了，看来是真的？”
“大爱盟主以一敌三，不知道……”
蛊师们不安地讨论着，他们视线洞穿不了五域，看不到幽天之上的斗争。
那些不看好古月方源的，更是纷纷涌出城门，再度逃难去了。
只是天下汹汹，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？
第二天，天上异象仍在僵持，郑山川大清早就过来了。
他拉着方惑进到一家小院，忽然郑重其事地对他一礼：“还请先生救我师傅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方惑瞪大了眼睛。
郑山川苦笑着摇了摇头，掏出一只蛊来。这只瓢虫一样的蛊虫，浑圆的背甲上一片猩红，一丝杂色也无。
方惑吓得连退几步，生怕被他杀人灭口似的。
“古人便有一字为师的说法，如今先生教我炼出黑曜蛊，我感激不尽。”郑山川执蛊长揖，“虽然不知道先生为何沦落成为凡人，但黑曜蛊摆在眼前，我不得不信，先生于炼道一途上有大造诣。”
方惑傻眼了。
他只想稍微引导一下，本体的记忆里没有黑曜蛊，但本体开创那么多蛊方，光道捎带一下，就成果斐然。可他哪里知道，就这么轻轻一推，郑山川就研究出来了，还要把功劳归到他头上？
这可不行，他是来观察的，不是来掺和的。
“我不过一介凡人，哪有这个本事……”他试图狡辩。
“这只黑曜蛊隶属光道，却有暗道效果，”郑山川语气急促，比方惑还要着急，“我师傅中的毒，接连用了绿曜、蓝曜、青曜三蛊，不仅毫无起色，近日来更是陷入癫狂，直到遇到先生，我才醒悟过来，光道上再怎么用力，也是白费，因为——”
他抬手指天，此时天上四色缤纷，然而他却是指向天穹中央，一轮恐怖黑日盘踞在那里，散布出无穷无尽杀意。
“——幽火有毒！”
话音掷地，方惑身躯猛地一震，有如醍醐灌顶，一股明悟涌上心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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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一个中秋小月饼之人物预告：
何春秋不太放心人道分身，催动凝视蛊，查看他那边的情况。
古月方惑：在摸鱼，勿扰。
何春秋：。
一个月后，大爱盟主视察东海。
古月方惑：在救人，求求了。
方源本体：你这个惑，是令我疑惑的惑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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